《女性的思想》阅读随笔 - 森琦和江

关于森琦和江的叙述中,作为男性,有时候难以压抑自己的一些根性,我不自觉地觉得这是个麻烦又神经质的女性。审视自己的不自觉的想法的时候我觉得原因是因为森琦表现出来的敏感会让我的男子脑天然觉得这是个麻烦的女人。

她在怀孕的时候会觉得没法再说「我」这个单数的名词来指代自己,因为孕妇的状态是双位一体,肚中的孩子和自己密不可分,常常不能拆开来指代。我有些为然,我想到人类(男性)为基督的三位一体专门找了一个词:Trinity(Trinity),言之必称「他们仨(圣三一)」,但孕妇作为自古就是双位一体的情况却在几千年的遣词造句的历史中难得一个词来用来自我指代。何况孕妇本就是为人类者生,是人类群族的源头,对于人类难道不比十字架上的那位更加重要?这样想就不能理解森琦会觉得女性没有「自己的语言」那种我觉得半是窘迫半是愤怒的感觉,森琦为之失语半点也没有夸张。

在上述自我打破成见的思考后,其实我会发现我心中的成见依旧还在,只是内心给这块地方写下的注释又让我其实是欣赏她的。我觉得我脑子也不是铁板一块,往往在不同层级栖息着不同的思维,也就是说她被我的底层一些的「男性思维」讨厌的同时也被我另一个身处更高层级的「逻辑思维」欣赏。

在我的例子中我愈加开始理解一些卓有远见的女性主义者们为什么会觉得男性其实无法真正的参与「女性主义」运动。身处「男人的语言」染缸的男性本身无论如何自省,都没法在女性试图跳出染缸藩篱的时候加以帮助,这时候指涉即污染。在女性主义者们完成了底层工具箱(语言,思想)的构筑后,也许男性才能以公平对谈的形式加入这场运动中。

回到森琦其人,我觉得正因她的敏感,她意识到自己被「男人的语言」包围,形塑的现实,那种窒息感才能驱使着她尝试发出属于女性的声音。

对于这一代女性主义者们,我会想到哪吒(电视剧的《西游记》的哪吒扮演者刚好是成年女性)。哪吒剐除一身父亲赐予的肉身,换成了莲藕做成的清白身体后才超凡入圣。这一代女性主义者在造「女性的语言」的时候我觉得正是这样一个在自己身上挖肉还父又再造肌理的的痛苦过程。

而当代女性乃至部分男性能够比较顺畅地进行沟通思考,我觉得正是她们之前痛苦地再造语言文字这些工具的功劳。

森琦关于生产(生孩子)和性的看法也是我有些在意,但目前并没有太多想法自此生发,毕竟上野写的这篇章节也只是浅浅介绍,也许我要是能看完书架上积灰已久的那厚厚的几本《性经验史》会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