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路#
今天决定去奈良看当初鉴真呆过的唐昭提寺和东大寺,选了一条昨天晚上夜里走过的一条穿过团地的小路过去。这两周来逐渐熟悉居住的这一篇住宅区,小路在这片区域横的斜的,如血管般联系起各个地点。走在一条之前没走过的道路有一种发现新奇世界的愉快感。团地包围的小空间中看到一个有着一排像是小孩作画的地藏的小屋,也许团地的地藏也是群居生活的吧。
唐昭提#
京阪线转近铁线到西之京站下来,第一感觉就是完全的乡下,一路走向唐昭提寺的路上还看到不少的稻田。在电车站点旁边的是药师寺,里面有一个纪念玄奘的玄奘三藏院,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开放,读了下门口的刻着汉字的志碑后遗憾地离开了。
唐昭提寺算是我这次日本之行的缘起,因为今年参加朋友的婚礼的时候在扬州大明寺内看到了仿造唐招提寺的一座建筑后突然升起想去看看本尊的冲动。然后在最近在做攻略查资料时在唐招提寺的维基词条的「后世纪念」条目中看到:
963年是鉴真去世一千二百年,中国和日本佛教界都举行了大型纪念活动,日本佛教界还将该年定为“鉴真大师显彰年”。1980年,在邓小平的斡旋之下,唐招提寺住持森本孝顺奉鉴真漆像“回乡探亲”,扬州大明寺因此得以重修,成为中日邦交史上一件大事。」
我看到的时候觉得其中因缘际会细细咂摸下当真是有些妙不可言,略略有些体会到世间法变化的惶惑昭明。
唐昭提寺是鉴真于759年修建,在他去世后弟子继续修建,直到810年才算正式完工。正门进去后是金堂,庑殿顶开五间,规制不算很高,但却是我这次来日本后觉得最看着最舒服的造型。梁思成还未找到山西的佛光寺等几处唐代木构之前,奈良唐招提寺金堂和法隆寺五重塔被日本和西方学者认为是仅存的唐代木构建筑。
日本的佛寺木构传自中土,在本土流传过程中因地制宜作出了许多与中土迥异的变化,比如之前看到类似神道教神社流造的构造,以及常常能见于大殿正门顶部弧形构造的屋檐,如下图所示:
这个风格前几天意外得知是一种叫做「唐破风」的风格,这里的破风应该指得是博风板,而名字里虽冠之以唐,但却完全是日本自己的风格。
日本的许多木构技术到了今日仍在使用,甚至一些民居的设计中虽然承重材质已变成钢筋水泥,但整体形制却仍有木构的痕迹。这点让我很惊讶,虽然日本历史上也时常掀起席卷全国的战火,墙头也变换大王旗,但不少的技艺文化却如其万世一系的天皇一般流传至今。
这几日看完了南怀瑾的《中国佛教史发展史略》,得知中土佛教(除藏密)整体自唐宋繁荣之后也日渐凋,除开因教旨简单深入民间而存活的净土宗和依丛林体制勉强苟延的禅宗外,其他派别华严,天台,唯识,三论等宗派基本只能寓寄于禅宗净土宗,其教团基本算是失传了。很多佛典在中国颠沛的历史中其实已经佚散,清末的杨仁山居士与日本学者南条文雄合作才逐渐将失传的佛教经典传回来,而其弟子欧阳竟无先生创办了支那内学院后,重新阐发唯识,般若之学,虽然因为其在家居士的身份被部分佛教僧众非议,但也算重开一番气象。许多宗派因为经典回归和气象更新才自又枯木逢春。
再回看佛教发源的印度,佛教虽然一时为其国教,但其后数次遭难,已经断绝。其国内零星的佛教是自中国和西藏回流回去的,我觉得和中日的这段故事略有相似之处。历史总是这样回响回环,像光线于镜子中反复折射。
在唐昭提寺逛了一圈后到了供奉鉴真木塑的小寺前好好一拜后离开了这里,赶去一公里外左右的唐招提寺东车站坐公交去东大寺,错过这一趟的话,下一趟公交就得快一小时以后了。
这里果然是奈良的乡下。
雲#
今天奈良的云感觉非常舒服,回来看照片的时候偶得一首打油诗来纪念将当时中土的戒律带到日本的鉴真大师。
流云团团肖苍狗,随风荡去颤悠悠。
木构做体律为魂,住得法轮转千年。
东大寺#
(太迟了,日志且停住,在这里做个标记,之后有空再回来补写下东大寺的一段历史
鹿#
伪电气白兰地#
夜里见了一位朋友的摄影师朋友,一起去了一家酒吧,意外喝到伪电气白兰地,他推荐了有《春宵苦短》主题的酒吧,想接下来几天去尝尝看。